2010年2月12日 星期五

草之井

那首稱為rain的曲子,
名稱實在不怎麼樣。

剛開始時,像在井裡,粗糙磚石砌成的牆。

那晚聽見有人低語,時間是兩點半,
我放下惱人的paper走出宿舍,踏在柔濕的草皮上,
夾腳拖湧入好奇的草,努力地探視著粉紅色小圓球,
夜晚的蟲也都安靜,獵戶座腰帶依舊閃耀。

循著聲音往前探索,遠離了房舍,地勢緩緩降低,
圍繞著像是谷地的群草益發茂密,密到支撐重量的單腳也無法將他們完全壓扁,
突然看到眼前景色快速往上奔跑,
頭正往後仰,臀部在草上滑。

原來正在往下掉,不快、路徑脈絡還算清晰可見,
後來進了一口井。

不小心掉進來後,
身子浸在像是西米露的滑溜液體,
我像是緩慢溶入和平的沉思,
沒有慌忙。

磚牆冒出的藤蔓草順著月光正常的滋長,姿態萬千,
不是巴不得別人看見的炫耀或掙扎,卻爬出奇異光景,

井口外又傳來另一種聲音,
要我找出梯子,別再這裡頭太久,

現實的回神後,找著了一股螺旋梯,
梯面形狀各異,有的寬大、有的細如竹籤,
有的光彩奪目卻滑溜抓不得、有的樸質安定可靠、還有一些是長刺的,什麼都有。

梯一階一階往上跳,卻越來越小,越來越不好爬,
草不斷的往四面八方攀附,像是有意識又像無意的那樣任意蔓生,
我被侵佔著手腳、或偶有被舉升、或扯著頸子往左往右。

後來,沒有什麼力氣,下起了點小雨,
雨滴潑打,腳一滑又往下沈淪,
想要努力爬出這裡,但這些讓人攀附的現實層面卻又讓人之起疑。

在最後我看到了你,
那本紅皮的樂譜,映襯著你白皙的皮膚,
宛如貞德在動亂的時刻你毅然決然投入並起身對抗。

「這只是我該做的事,並不是因為時代讓我這麼做。」
你堅持著自己的天命和所作所為。

「不是要用這個改變世界,但我相信世界上一定有些事情會因此改變。」
你自然而然的精鍊著你的畫筆、手指、腦子和詮釋的力量,
就像月光下的那些靜悄悄卻富有生命力的草。

而我卻還在井裡面,水越淹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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